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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种守望叫乡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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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每年大年初二总要回趟臧林老家,向还留守在那里的阿姨、叔叔等亲戚们拜年。

  弯曲而宽敞的公路,像条脐带,一头连着城市,一头系着故乡。

  我不喜爱打牌,和亲戚们共同的话语也不多,总喜欢独自踯躅于大街小巷那些儿时熟悉的地方,徘徊于乡间阡陌小径。

  村庄曾经热闹过,繁荣过,城市化浪潮使这里显得衰败和凋蔽。老街的供销社,饭店、邮局、信用社、粮管所、卫生院,现在搬迁的搬迁,撤掉的撤掉,连个门牌都没有。茶馆、铁匠铺、裁缝铺早已消失,一些小商铺简陋的甚至连个店名都没有,许多临街房屋破败不堪,一些店面甚至已经倒塌,曾经热闹的老街冷冷清清,再也不复往日的繁华。

  看着有些伤感,还是去田野走走吧。路过一座水泥桥,印象中这座桥是我10岁左右才建,那时我们叫它陈塘桥,桥下有流动的活水,水流清澈,常常能看见水生的各种动物游走,更有三五结伴的女子提着篮子或端着洗盆,来此淘米洗菜或衣刷鞋。这里也是我儿时常来玩的地方,那时候总觉得它距离我家是那么的远,河流是那么的宽。

  过了桥就算出了村子了。路两边是开阔的农田,此时恰逢隆冬,万木凋零,只有一丛丛被寒冬侵蚀得枯黄的树枝和蒿子在风中瑟瑟作响,所剩无几的树叶草叶随风飘舞,显得势单力薄,又无可奈何。季节就是这样,悄悄地改变着,同时又在轮回着。

  走上一道高高的堤坝,两个堤坝中间的水渠却是又窄有浅,干涸的河床早被人们修筑成可以供汽车行驶的水泥路。在我幼年记事的时候,这个河床实际上是一条人工修建的灌溉水渠。每逢夏播,抽水机开始从河流里抽水,清水在水渠里欢腾着去浇灌庄稼。随着一座座机井在农田里落户,这个水渠最终被废弃。我童年最欢乐的事情,就是暑假里和小伙伴们在水渠里游泳,傍晚看到外婆找过来,故意装作溺水下沉,引得她一阵大呼小叫。

  走在曾经熟悉的田野,听不到老牛的悠然长哞,听不到小猪崽饥饿的哀嚎,看不到群鸭踱着方步的憨样,也看不到大公鸡拍着翅膀,飞上墙头仰起脖子骄傲地歌唱。

  记得小时候,田野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农人,家家养一栏猪、一笼鸡和几只羊。村里的孩子成天疯闹,常常弄得鸡飞狗跳。那时,黄昏的村庄,放牛归来的孩子骑在牛背上,嘴里儿歌轻唱。小花狗欢天喜地跑来,摇着尾巴撒着欢儿跟上。大人们扛着沾满泥土的农具回来,池塘里的水被洗农具的人搞得“哗哗”作响。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浓郁的烟火味弥漫在整个村庄……

  村庄里没有如城市那样下班了后的车水马龙,不会有什么精彩,却是一如既往的恬静,只有顽皮的我们在大人们的呼唤中很不情愿地回家吃饭。这时,夜幕则会默不做声地徐徐降下,掌灯后,我总会一笔一划地写字做作业,母亲在一旁做针线活,做完作业后爷爷会给我和妹妹讲好听的故事,童年的夜晚生活无比的丰富。那时候的村庄很安静,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地的声音,很少有人在村子里走动。

  那时候的冬天,雪来得特别勤。雪花片片落下,纷纷扬扬,飘飘洒洒,端的是“旋扑珠帘过粉墙,轻于柳絮重于霜”。我记得儿时我最喜欢的便是下雪,村庄在雪中被严严实实地遮盖着,大人们不用上工了,就坐在屋子里,边和串门的邻居说说家长里短,边看着外面银装素裹,分外妖娆,心想明年肯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。我和其他孩子则会跑去院子里堆雪人,打雪仗,如果雪大,学校会通知放假,这是我们最乐意见到的事情。

  想着想着,踱步回到村庄,村口的小学前曾经有一面用青砖铺陈的操场,我们称之为“石皮场”。平时孩子们喜欢在树下踢毽子、跳皮筋、过家家、捉迷藏,这儿是我儿时的天堂。农忙时这里就成了打稻谷、晒麦子的场地,村庄里偶尔有文艺演出时,场上的“忠字台”就成了舞台。

  现在石皮场不见了踪影,在它上面盖上了教室,成了小学的一部分,村里的很多大树已经消失,换成了新的树木。就像村庄里的人,有的搬走,有的外出打工,还有的外地人迁入。原来500多户3000多人的村子平时变得冷冷清清,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多了一些生机。

  在村子里走着看着想着,本以为旧时光已经湮灭,但某些蛛丝马迹的历史遗留,使得记忆突然被激活,那些已逝的时间也再一次栩栩如生。从梦里到梦外,黑白转换成了彩色,村庄色彩斑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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