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八三年三月十六日,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宣判北京造反派几名闯将:聂元梓、蒯大富、韩爱晶。人们注意到,除了押赴所在地湖北审理的王大宾外,当年造反的五大领袖中,维独谭厚兰没有受到刑事处分。
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八日,毛主席接见了红卫兵,红卫兵运动兴起。谭厚兰拉起一支造反队伍,名日北师大井岗山公社。她成为该组织的总头头。
十一月初,康生把谭厚兰找去密室,面授机宜:“我想了三天三夜,画了一张那里的印象图。”他把图交给谭厚兰:“到那里,该砸什么就砸什么。”其后,戚本禹又通过【红旗】杂志的林杰鼓动谭厚兰去山东孔庙造反。
十一月七日,谭厚兰率领井岗山两百多人,在天安门纪念碑前誓师,出发破四旧。十一月九日,他们到了曲阜,串连了当地的一些造反派,不顾省委、县委和孔庙管理处的劝阻,成立了彻底捣毁孔家店革命造反联络站,召开了捣毁孔庙的万人大会。在会上,谭厚兰宣读了给国务院的一封抗议信。十二日,陈伯达发出指示:孔坟可以挖掉。他们又赴向孔坟。从十一月九日至十二月七日,谭厚兰等人捣庙、挖坟、烧象、毁书,无恶不作,共毁坏文物六千多件,烧毁古籍二千七百多册、各种书画九百多卷,历代名碑一千多座,其中包括国家一级保护文物的国宝七十余件,珍版书籍一千多册,造成的损失无法用金钱来计算,是破四旧运动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酷劫。
一九六七年二月,江青一伙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场反击二月逆流的恶浪,进一步把斗争矛头指向军队。戚本禹两次接见谭厚兰,鼓动他去打倒谭震林:现在从上到下都有一股资本主义复辟的逆流。谭震林反党、反社会主义,反毛主席反中央文革。戚本禹要他“组织红卫兵,打倒谭震林,反击资本主义逆流。”
谭厚兰闻风而动。三月八日,他主持北师大彻底粉碎资本主义复辟逆流誓师大会,公开喊出“打倒谭震林”的口号。谭厚兰派人到农林口整理搜集,向戚本禹送上谭震林的黑材料。三月二十二日,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召开的大会上,谭厚兰主持大会作了发言,谭震林被打得头破血流。
谭厚兰在造反中的杰出表演,得到中央文革的赏识。谭厚兰在北京大专院校红代会上当了核心组的副组长,又成了北京市革委会的常委,名列北京五大造反派领袖之一。一九六七年七月,她作为姚文元为团长的中国红卫兵代表团成员,访问了阿尔巴尼亚,在五大领袖中独领风骚,她的造反劲头就更大了。
一九六七年七月,谭厚兰派人驻扎中南海西门,参与楸刘活动。武汉七二零事件爆发后,她派出十六个联络站和调查组参加各地冲击军区的活动。
不久,北京的高校造反派分裂为天派和地派。谭厚兰与地质东方红的王大宾结成地派,插手于北京市各高校,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武斗。
八月三十日,毛主席下令,隔离审查王力、关锋,与谭厚兰关系密切的林杰也被关押。九月,北师大校园内爆发了反谭厚兰的风潮,大字报铺天盖地,要求校革委会主任谭厚兰下台,她遭到了批斗。但中央文革保住了她。
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八日,谭厚兰与五大造反派领袖一起,最后一次见到毛主席。毛主席严厉的批评了他们。第二天,首都工农毛泽东宣传队进驻了北师大,谭厚兰倒霉的日子来到了。
一九七零年六月,谭厚兰作为五一六分子,被隔离审查,从此失去了自由。
一九七八年四月十九日,北京市公安局以反革命罪逮捕了谭厚兰。在监狱中,她在检查中惭悔:“我是一个在文化大革命中一度追随林彪、江青反革命集团,对党、对人民犯了罪的人。”
一九八一年一月,谭厚兰在电视中看到了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对林彪、江青反革命集团十名主犯的判决,她写下了思想体会:这是公正的判决,正义的判决,充分体现了中国人民的意志和社会主义法制的尊严。我坚决拥护特别法庭的公正判决。她表示:我是一个有罪的人,通过观看对林彪、江青反革命集团十名主犯的审判,我决心彻底向党、向人民认罪悔罪,争取对自己宽大处理,改正自新,立功赎罪。
在造反派五大领袖中,谭厚兰是认罪最好的一个。她常常喃喃地重复这样的话语:我希望宽恕我这一次。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。我希望宽恕我这一次,以后我将功补过------
一九八二年六月,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分院做出了对谭厚兰免于起诉的决定:谭厚兰犯有诬陷罪和破坏文物罪,由于她的犯罪发生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,而且犯罪情节较轻,认罪态度较好,决定对她免于起诉。
人民是宽宏大量的,终于宽恕了她。同年十一月,她由于患有子宫癌,走完了人生的最后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