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材不高,头发略有花白,皮肤黝黑。从他脸上布满的条条沟壑看,感觉人世间的沧桑好像都让他给印证了。他叫王利军,男,汉族,生于1962年6月,今年58岁,左腿残疾,单身,家住乌鲁木齐市喀什东路砖厂。
一
我是在2015年被下派社区工作队时认识王利军的。
那时,我曾经在公交站点值班,经常看到他从值班岗亭前路过。他骑着自行车,那自行车的后座上,拖着根拐杖,有时拖着捡拾的废品,或是纸壳子,或是矿泉水瓶子。我主动上前和他搭讪,这就相互认识了。
我这样想,如果不为生活所迫,在他这个年龄段,是不会捡拾废品卖钱的。
他年近六旬了,仍然没有成家,孤身一人生活。他说左腿残疾是被人打伤耽搁治疗所致。因行动不便,他行走只能依靠拐杖。他说自己犯过罪,服过刑,且犯罪经过是伙同抢劫。
有了一定岁数的人大凡都知道,上世纪1983年全国范围内的“严打”(1983年8月,中共中央发出《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》,按照依法“从重从快,一网打尽”的精神,对刑事犯罪分子予以坚决打击)。
也就在“严打”的第一年,他因犯抢劫罪被昌吉州人民法院判处10年有期徒刑,同年被遣送到新疆某监狱一队砖厂服刑改造。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,在1993年刑满释放出狱时,他却成了一个左腿残疾的废人。
按理说,对于一个犯过罪的人,尤其是犯抢劫罪的,我们都有痛恨的情绪在里面。但当我单独和他接触,详细了解了他的人生经历之后,发现他人生中的那些不顺,有阴差阳错的地方,当然也有人为的成分,很令人深思。
就像社会上人们大都同情弱者一样,我开始对他同情起来,想写写他,但一直苦于没有时间。终于,在驻村近3年工作回来之后的一个下午,我又专门约他见面,和他详谈了几个小时。
二
王利军说他原来并不是乌鲁木齐市的居民,他的家在新疆奎屯农七师128团9连,说起来话长。
王利军说,他出生在兵团奎屯农七师128团九连,弟兄四个,自己排行老大,母亲是因心脏病被气死的。原因是这样的,连长说他和他的哥哥王铝斌把连队的收割机上的螺丝给偷走了。一天中午,连长让他的通讯员将王立军,以及王的父亲,还有他的哥哥王铝斌,被叫到连队办公室询问情况。
王利军的哥哥王王铝斌说没偷收割机上的螺丝,连长说人家咋不说是别人偷的?这时,连长抬手要打王铝斌,王利军趁连长不备咬了连长一口。连长威胁王利军的哥哥王铝斌说:“找不到螺丝就拘留你15天!”王利军的父亲给两个儿子说:“你们俩还不赶紧找去?”
王利军的母亲本身就患有心脏病,知道这个事情后很是生气,认为自己的孩子被冤枉了,就到连部去和连长理论。连长给王利军母亲发脾气,说:“你还护着你儿子?”不料,王立军的母亲被气的晕倒,送到连队卫生室,没有抢救过来,连里又派车送往医院。半路上,王利军的母亲就咽了气。
这是1973年8月的事情,当时王利军才九岁,此后王利军上学回来就要给父亲做饭。没了母亲以后,父亲的脾气也慢慢变得大了起来,有时候心情郁闷,没有地方发泄,就在王利军和哥哥王铝斌身上出。
一天,父亲回来看王利军没有做饭,就将王利军打了一顿。从此,王利军就萌生了出去到外面打工的念头。在这样的家庭环境影响下,王利军的哥哥王铝斌十五岁就外出打工走了。
初中毕业后,王利军开始在农七师128团九连当农工时挣的钱,来乌鲁木齐市带了800元钱。他说刚在兵团连里当农工时每月工资是33元6毛钱,后来34元6毛钱,后来又涨到44元,来乌鲁木齐之前已经到涨到每月54块钱。
王利军说,开始被分到农七师128团二连,他看父亲很可怜,因为不和父亲在一起工作,父亲在九连。为了照顾父亲,他就找到了128团廖参谋长,请求把自己调到九连。
三
时间到了,1983年,已经19岁的王利军孤身一人来到了乌鲁木齐,投奔在九家湾新疆第一汽车运输公司工作的姑妈生活。在姑妈家里,他看姑妈和姑父经常为家庭琐事吵架,心情非常烦躁,于是就跑到乌鲁木齐市鲤鱼山下的有色局车队的一个朋友家里。朋友叫黄九洲,四川人,父母都挺好。
在黄九洲家住了两个月后,王利军感到不好意思再居住下去了。一天,黄九洲说要开一辆解放车到昌吉去,王利军就坐着黄九洲的车来到了昌吉。
在昌吉下车时,已经是上午的12点,王利军就跑到一个小饭馆想喝点茶水。
在小饭馆,他碰到了昌吉市榨油厂书记的儿子,还有昌吉州州长的儿子,他们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,看到王利军进来以后,两人就直接走向王立军这里。
州长的儿子对王利军说:“我们交个朋友行不行?”王利军说:“我又不认识你!”州长的儿子说:“一回生二回熟嘛!我爸是州长,以后你在昌吉有啥事帮忙的话就给我说!还有!他爸是榨油厂厂长,和我爸都是好朋友,来!咱们吃一顿!”州长的儿子说着就招呼服务员,点要了六、七个菜,还点要了一瓶白酒。
他们三人吃着、喝着,菜吃完了,酒也喝完了,最后买单的时候,州长的儿子和榨油厂厂长的儿子都说没有带钱,王利军就掏腰包付了80块的饭菜和酒钱。
说也奇怪,王利军说出了饭馆的门,发现乌鲁木齐姑妈家的一条大黄狗正卧在饭馆的门口。看到王利军,大黄狗立身起来跟在王利军的身边。大黄狗是怎么从乌鲁木齐跑到昌吉的呢?原来,大黄狗是从王利军穿过的衣服上,闻着味找到昌吉来的。
王利军说,当时他身上所带的钱是在农七师128团九连当农工时挣的钱,总共有 800元钱。正因为有了这些积蓄,他才敢从家里跑出来在社会上自由闯荡。
出了小饭馆,州长的儿子说他家有个亲戚在店坝公社黎明一队,想过去玩一会儿,就带着王利军,榨油厂厂长的儿子,还有一直跟着他们那条大黄,一起到黎明一队方向走。
走到半路上,他们看到一个女孩儿,身上背着一个黑包。
州长的儿子暗示王利军前去抢女孩儿的包,王利军没敢去抢,州长的儿子就说:“一看你就是个胆小鬼!”
这时,王利军拍了拍大黄狗,大黄狗箭般向背着黑包的女孩儿蹿了上去,一下就把女孩的包给衔了过来。
王利军将包给了州长的儿子,州长的儿子拉开包的拉链,发现包内有七件衣服,五公斤粮票,十五块钱现金。
州长的儿子把十五块钱拿上后,将包扔给了王立军,说:“你站在这儿等着我们,看我们的!”那意思还是认为王利军没有本事。
不由分说,州长的儿子和榨油厂厂长的儿子就把女孩儿拉到荒滩上给轮奸了。之后,女孩儿跑到黎明一队报案。
州长的儿子,还有榨油厂厂长的儿子,带着王利军往东跑,不到二十分钟,就被村上追赶上来的五个小伙子团团围住,五个小伙子将他们三人按到地上打了一顿,然后拨打了110报警,州长的儿子、榨油厂厂长的儿子、王利军三人被带到昌吉州派出所。
审讯中,王利军将事实的经过说了一遍,王利军被列为三人轮奸女孩儿的同案犯。
在法院的一审判决中,州长的儿子,榨油厂的儿子两人被判刑一年半徒刑,且是监外执行,而王利军却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年。
对此判决,连时任看守所的贺所长都看不过了,看守所的所长姓贺,为人正直,说王利军是替他们两个人背了黑锅,有失公允。
在贺所长努力下,案子经过第二审,最终判决州长的儿子,榨油厂厂长的儿子为无期徒刑,王利军维持原判有期徒刑十年,三人同时被送到地处乌鲁木齐市的新疆某监狱服刑。
时间不到三个星期,州长的儿子,还有榨油厂厂长的儿子,两人就被转移到南疆某监狱服刑。九个月后,两人被刑满释放。
王利军说,那时国家法制海不健全,也不排除人家动用了社会关系。两人刑满释放后,还专门来到乌鲁木齐的新疆某监狱探望了王利军。
直到现在,事情虽然过去几十年了,这两人有时还带着老婆、孩子到乌鲁木齐看望王利军。
四
1983年,王利军因抢劫罪被遣送到新疆某监狱一队砖厂服刑改造。
1986年元月,监狱的犯人放假过元旦,犯人把教室的桌子搬回监舍小组来包饺子,当时王利军没有搬课桌,而是和几个犯人一起包饺子。
一起吃完饺子后,犯人们各玩儿各的。王利军不玩牌,也不下棋,他爱好写写画画,就随手将小组里的一张小桌子拉到床边写监狱生活。
这时,正在和小组犯人说笑的犯人孙金胜走到碗柜旁,端了一碗饭,走到王利军正在写字的小桌旁边,把手里的饭碗放到王利军正在写字的小桌上说:“你让开,我要在这儿吃饭!”
王利军说:“你看,小组有六、七张桌子,你在哪一张桌子上不能吃饭,非要和我抢?”
孙金胜说:“你让开!我就要在你这张桌子上吃饭!”说着就把桌子搬到对面的床边。王利军站起来去拉桌子,孙金胜朝王利军脸上就是一巴掌。王利军气得还是把那张桌子一把给拉了回来,孙金胜又过来拉这张桌子时,被王利军打了一巴掌,孙气得不得了,几次冲过来打王利军,都被小组里的其他犯人给拉开。
这时,小组里的值勤员申尚轩一把抓住犯人孙金胜的衣领说:“他个小体弱你欺负他,要打我们两打!”申尚轩一拳把孙金胜打倒在床上。孙金胜从床上爬起来时,申尚轩用手举起小桌说:“你们为抢小桌而打架,我让你们谁也别用!”说完他把小桌举起来摔了个散架。
小组的犯人看王利军个小体弱,怕他吃亏,就护着他连搡带推的把他拉到门外。
当时天还很冷,王利军没有穿棉衣,只穿了一件绒衣,在小组门外,冻得受不了。站在门外,他听到房内的犯人都在指责犯人孙金胜,就推门进了小组屋里。
王利军一进门,就被孙金胜从火墙上拿着的一根火炉钩堵在门后。这时,犯人郭景富怕王利军吃亏,站在王利军和孙金胜中间劝架,孙金胜骂王利军,还用口水吐王利军,吐到劝架人郭景富的脸上,孙金胜趁犯人郭景富用手擦脸的一瞬间,举起火炉钩朝王利军的头上狠狠地打了一炉钩。顿时,王利军头上的血流得满脸,衣服上也是血。
这时,孙金胜把炉钩扔在了地上,王利军捡起炉钩没有还击,只是将炉钩交给犯人值勤员申尚轩说:“干部来了,把它交给干部,这就是孙金胜打人的凶器!”
犯人郭景富看王利军头上的血直流,立刻架起他的胳膊,将他送到了监狱的卫生室。
卫生室的宋长利说:“他头上的伤口太大,我无法止血!赶快把他送到监狱医院!”
后经监狱医院对王利军进行止血缝针、开药,共计花费36元。
当天晚上,王利军从监狱医院回到小组,队领导和居委会犯人马有良、魏长江、尤少明等开小组会,开会处理这起打架事件,在谁是谁非的问题上让大家发表意见,小组犯人发言都说是犯人孙金胜的错。
队领导王正礼听后问犯人孙金胜说:“以上大家说的是不是事实?”
犯人孙金胜表态说:“是事实!”
队领导王正礼又问犯人孙金胜说:“王利军的全部医药费由你承担,你有没有什么意见?”
犯人孙金胜当着队领导和众人的面说愿意承担王利军的全部医药费。
不料小组会后,犯人孙金胜始终没有给王利军负担医药费,也再没有提起。
五
1986年8月,一队红砖队转产开始烧水泥,队长周启胜看王利军老实,特地安排他去新疆天龙水泥厂学习,学习完回到某监狱水泥厂。
同年11月的一个晚上,已经12点,王利军已经脱了衣服睡觉了,犯人居委会的尤少明到装车组,把王利军从床上叫起来说:“张队长叫你到办公室里去一趟!”
王利军把衣服穿好后,就跟着犯人居委会的尤少明来到了张的办公室。
王利军进到了办公室,张队长又叫尤少明把打破王利军头的犯人孙金胜叫到办公室。另外,到办公室还有河北犯人李洪林、居委会犯人马有良。
张队长指挥犯人居委会的尤少明将王利军的上衣地扒光。
事前,因为怕不安全,王利军将家里给寄来的钱放在了管教干部办公室。
他想不到的是,张队长把前任队长王正礼处理王利军同孙金胜打架的结果推翻,用电棒点击他的脖子,逼着他将存放在管教干部办公室里的钱给孙金胜。
王利军说:“我没错,钱我为啥给他?”张队长说王利军嘴硬,又拿起电棒点击他的嘴巴,一边点击,一边让王利军给他跪下。
王利军说:“我跪天跪地跪父母,凭什么让我给你跪下?”
这时,张队长更气了,又指挥犯人尤少明和犯人李洪林说:“把绳子解开再给他使劲儿捆!”绳子解开后,两个犯人又把王利军捆了个结实。
此后,张队长又一次用电棒点击王利军的嘴巴,说:“给我跪下!”
王利军还是不跪,张队长从办公室门后拿了一根镐头把子,走过来举起来朝着王利军的大腿就是一棒子,王利军一声惨叫昏倒在地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等到天快亮时,王利军被疼醒后才发现,不知道怎么到了自己的床上。第二天早晨,王利军被打伤的左腿疼痛难忍,张队长不但没有派人给他治疗,还说他是装出来的,同时安排身强力壮的犯人侯玺民逼着他出工劳动,不出工就打。为了活命,王利军强忍着左腿疼痛出工劳动。
本来,王利军是参加培训学习操作按电钮的,自从被打伤了腿后,队上不但没有让他去操作按电钮,反而把喂黄土的重活儿让他干,干的慢一点,犯人侯玺民就把他打一顿。
王利军每天拖个残腿从监狱的北大门的一队走到南大门,才能坐车到文光水泥厂。王利军说“每天都拖着伤腿艰难地要走一站路,没有拐棍,当走到南大门,全身就像被人浇了一盆水难受。”
时间到了1988年9月,张队长发现王利军不像是装出来的,才让监狱犯人侯玺民带他前去监狱医院拍片子。
片子出来后,周医生看了片子,非常气愤,给带王利军来医院的犯人侯玺民说:“你回去给你们队长说,我把这个犯人留下住院了!”
侯玺民走后,周医生就给王利军安排病床,先在医院给他打针消炎,后由医院的杜医生、石医生,还有监狱的干事王树新带他到当时的新疆医学院拍片诊断,前后去了6趟。最后医学院的医生说:“需要住院做手术!”
监狱医院的杜医生给王利军说:“现在让你住院做手术!住院费和手术费由你自己掏!”
王利军说:“我是一个犯人,一个月只有3块钱,我没有钱!”
杜医生说:“你不掏就回去!”
就这样,监狱医院的医生又把王利军从医学院拉回到某监狱,停止了对他的治疗,且让他回到了水泥厂,分到老残队,他的左腿没有得到及时治疗,延误了治疗时间,从而导致终生左腿残疾,只能靠拐杖才能行走。
六
1993年,王利军刑满释放出狱。
考虑到他左腿有残疾,曾经服过刑的监狱有关领导将他安排到监狱的车队值班。
2001年的一天下午,已经9点,车队司机某某下班儿后,又回来开监狱的牛头车,当时他把车开出监狱,将车停到了喀什东路砖厂家属院儿,晚上12时,这个牛头车就不翼而飞了。监狱长分析,此车可能已经被人卖出去了。
此后,车队队长李江涛就给三工派出所打电话,三工派出所的民警把王立军抓走了。到派出所后,民警给王立军说:“这个案子被定性为重大刑事案件,老实交待,车是不是你偷的?”
王利军说:“别说不是我偷的,即使是我偷的,也应该是喀什东路派出所办案,不是你们三工派出所办案!”王利军在三工派出所被关了一天。
到了晚上,派出所民警说:“天太晚了,今晚你就不回去了,就在这里睡吧!”王利军说:“既然没有啥事,我还是回去好!”当晚,民警给了王利军10块钱,王利军搭车回到了监狱车队值班室。
这年,监狱的刘政委看到王立军可怜,就让亲戚从湖北老家给王利军带了个媳妇过来。
但是还未结婚,从老家被带过来的这个女的就被监狱某处的副主任给盯上了。晚上1点多,这个副主任闯进车队,看到这女的居住的房间门锁着,就让王利军将房门打开,副主任进房后,将手伸进女的被卧,女的一把将副主任的手推开。
副主任说:“你们两个人都玩儿过了,还不让我玩儿?”
接着,副主任把王利军叫到车队值班室。在值班室,副主任躺在王立军的床上喊叫头疼。
王利军说:“我给你头按按摩吧?”
副主任说:“让那女的过来给我按摩!”
王利军说:“她不会!”
副主任说:“不会就让她回老家去!”
王利军说:“一个女人家,深更半夜的让她往哪去?”
副主任说:“那咋办?我头疼,受不了啦!”
王利军说:“那我找车送你去医院!”
副主任说:“租车费谁掏?”
王利军说:“我掏!”
副主任说:“那就去吧!”
在王利军去搭车的时间,副主任趁机跑到女的房间,将女的给强奸了。
王利军回来后,副主任威胁王利军说:“事情完就完了,不能到处说,如果说了看你的下场!”
第二天,王利军和女的去找监狱领导,女的害怕,不敢说被副主任强奸的经过,说:“我走了没有事儿!可你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,你不怕今后他们给你穿小鞋吗?”
这样,王利军就给了这个女的一些钱,女的买了张火车票,就回老家去了。王利军后来又找到监狱办公室主任马胜华主任,反映女的被副主任强奸的经过。
这事很快让那某处的副主任知道了。
晚上,副主任将王利军骗到监狱的配电室,叫来两个人,其中一个是开车的工人,劈头盖脸地将他揍了一顿。
七
当然,在和王利军的交谈中,感觉到他很“倒霉”,事事不顺,除了他年轻时参与“抢劫”,犯了致命的错误外,其余的总觉得是由于他脾气有点“倔”所致。俗话说,退一步海过天空。在有些事情上,如果他不认“死理”,找个合适的解决方法,结果或许会好一点。
另外,我从他的一些书信中,发现他刑满释放恢复自由后,尤其是最近几年,遇到的并非全是“倒霉”事。譬如:他平时出行的那辆破自行车,在监狱领导的要求下,换成了一辆残疾人三轮电动车;监狱为他办理了每月300元钱的最低生活保障;他妹妹从团场来到乌鲁木齐照顾他的生活,当看到他和妹妹在一起生活,只有一张单人铁床,他让妹妹睡在床上,自己却睡在地上,某企业的胡经理就把自己睡的床送给了他。还有,监狱当得知他没有电视,住房内就一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收音机,监狱办公室主任立马就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台大彩电。驻地武警某连的领导到他的值班室去,看到他吃饭、写字都趴在床边,就安排两个战士给他搬来了一张桌子。
他在监狱车队油库值班,24小时坚守岗位,监狱没有和他签订劳动合同,也没有给他发工资,只每月给他发44元钱的生活费。自从李监狱长来了以后,他说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有了保障。
他说,随着岁月的流逝,从30岁刑满出狱那天到现在已经20多年了,自己很快年逾六旬,马上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。
现在,他希望某监狱一是能够将他转为工人身份,依照他刑满出狱后在监狱值班工作的时间,按目前监狱工人的工资待遇足额按月发工资,并同他签定劳动合同;二是为他补交20多年来的养老、医疗、失业保险,并为他提供住处。
最后,我衷心祝愿王利军的“希望”能够早日变为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