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 死灰复燃烧圆仓
幼年时家的房西头有两个圆仓子,是用柳条编的,直经约两米高三米,里面抹的黄泥,上盖苫草顶尖扣一个铁锅,可装粮食用。我们把它叫“圆仓子”.一天早上, 邻居邓仁宝惊讶地喊:“老高家的圆仓子咋没有了!”,我们出去一看:啊?紧靠房子那个圆仓子全化为灰烬,房梢草都烤焦了,差点烧了房子。原来是母亲在仓下堆烧柴灰引起的火灾。
12 灰水的代用
幼年家贫买不起肥皂、面碱和咸盐。母亲就用囤子装满小灰(烧柴灰)压实后倒上水,等水慢慢地渗下来,一滴滴接到盆里。用它洗衣服代替肥皂,因为其中有碱去污效果挺好;还有一个阶段母亲用灰水当碱贴包米面大饼子特别煊烀好吃。没有咸盐就把多年积下的咸菜水,用箩过滤后食用,因为是多年淹咸菜的水有一股难闻的捂巴味,也吃得很香。
13 父亲的书法
父亲念过私塾,写一笔漂亮的毛笔字。每逢过年时前后街上下院的邻居都来求父亲写春联。一到腊月二十六七就忙的不可开交,天天晚上加班到半夜,都要把人家的对联写完。父亲记住很多对联和春条一般不看对子本,多是工笔楷书一丝不苟,经常被人夸奖。父亲写对联我常帮助磨墨,摆纸晾烘写好的对联。如今只留下一本小字书法的《千字文》。
14 母亲的手艺
母亲手很巧,炕上地下的活计样样拔尖,处人又热心和气,前街后堡左邻右舍的女人,来求画绣鞋花的有的是。母亲在盒盖里装些官粉再挤点奶汁搅匀,蘸毛笔往黑或蓝色鞋帮上画出新奇的各式各样的花草图样,有的用压刀压成匀称的万字,求的人赞不绝口,整日忙得关不上门。有一年“押会”输了钱就做泥烟罐烧成了卖,硬是把输的钱赚回来了。
15 纸窗上的抹影
儿时家里没有钟,母亲做晚饭的时间是看窗上的日影掌握的。那三间住房西屋的纸窗,在太阳西下的时候,西厢房北檐首先遮住了正房纸窗上的阳光,开始从窗边抹上一条斜三角阴影,随着太阳西沉影子不断增大。母亲就是凭影子的大小掌握时间。那时家人都管它叫“抹影”。母亲常让我看抹影到哪了。那时家里虽然没有钟表,也总是准时吃晚饭。
回忆片段 第一章,童年时代(4)
16 叫人头痛的辣烟
在4--6岁那一段年月里,因为年久失修灶坑经常倒烟,一升火做饭,里屋从炕头到炕梢都冒烟,连临炕墙也向外喷辣烟。母亲常常呛得连咳漱带流眼泪。那时我年龄小也不知到外边躲烟,每到烧火做饭时,看着那一处处升起的卷卷黑而辣的烟就发呆犯愁,过了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烟就满了,呛得我一阵阵头疼眩晕,一下子蔫了下来,每每如此。
17 黎明前的纺车声
在我五、六岁的时候,每天早晨在朦胧中还没起炕,就常常听到呜呜的手摇防线车转动的声音。那是妈妈起早在做饭之余纺棉花线。那台后轴磨得细细的纺车是父亲做的,母亲为了我们穿衣,就利用早、午和晚上的空闲时间纺线,日积月累,用了两年多时间纺出两麻袋线穗。在岗东老于家雇人手工织布。织成一百多米布,都给我和姐做衣服穿了。
18 用废手针数千根
儿时家里,在屋门右上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沾满灰尘的“洋棒瓶子”(汽水瓶)里边装着满满的废针,有数千根以上,那是母亲做针线活用废了的手工针。每当做活时,针打了、弯了或秃了尖不能用了,也不随便扔掉,都经心地装到瓶子里。可见母亲为家人成年累月做了多少针线活!那时农村大人孩子的四季衣帽鞋袜都是自己做,家庭女人特别累。
19 三叔的赠物
少年时,一次过大年跟妈妈去后街我三叔婶家拜年,叔婶特别高兴,笑容满面地给我们拿好吃的,又在箱子里拿出几张蓝色复写纸,一只骨头尖的复写笔和几块玻璃纸,把手教我使用方法,完了就把这些东西送给我。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纸笔真喜欢。那年叔婶都40多岁了只生四女无子,特别喜欢我。后在50年代家搬影壁山乡,二老病故于三女儿家。
20 东荒之行
大约我六岁那年,东荒(今柳河县圣水河乡,当时习惯称谓,大概东丰县为西荒)我老舅孙长富来我家让我妈去串门父亲也同意了,妈妈领我跟老舅去东荒。妈妈见到姥姥哭了一场。住了十多天,临走时和姥姥、大姨、老姨合影留念。我照相时手里拿一个大苹果,成了后来亲友看像时议论的话题,此照片保留至今。是一片黑白照,那时还没有彩照技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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