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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在梦里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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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个冬天特别地冷,每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觉得寒风刺骨。记得读大学时,朋友对我说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会使天气的温度下降3-5度,雅菲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当我一个走在街上的时候,看着我的背影觉得特别心疼。

  公司由于业务扩展,许多材料需要打,我就不得不加班。其实并不累,对键盘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对自己的熟悉程度。有时候,别人开玩笑地对我说键盘会成为我的老公。我加班的时候很少,因为没想过得到老板的赏识,没想过得到提升,更没想过赚太多的钱,只要完成任务,轻轻松松即可。我加班,雅菲会来接我, 我说不需要,可她总是不听。她说并不是因为我怕走夜路,而只想陪陪我。一路上,雅菲会把一天中酒吧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,我们共同分享陌生人的快乐,分担他们的痛苦。李畅和武万年每天都会在酒吧里唱歌,歌声成为酒吧的一部分。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们自己创作的。李畅对我说要为雅菲的酒吧创作一首歌,雅菲付给他们的钱并不是很多,可他们却也和我们一样深深地爱着这里。爱的份量还是超过金钱的重量。

  这些年/一个人孤孤单单过/泪流过/流在心里无人问/端着酒杯空对饮/你何时也曾把我想起过/在异乡/一个人苦苦追求着/为梦想/多苦也要咬紧牙/好想有人握着手/陪我走过风风雨雨路/

  当这首歌在午夜的酒吧响起时,所有的人都秉住呼吸,安安静静地听着,酒吧里只有歌声四处回荡。也许对于我们这些身在异乡的打工者来说,这是我们都曾有过的心声。爱过、恨过、哭过、笑过、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步步艰难地走着。有时候,真的很累,累的想回家去种自己的二亩三分地,咬着牙,泪往肚里咽,只希望自己能活的精彩一些。看着唱歌的李畅,觉得这样的歌不是他的年纪所唱,却很适合他的声音,雅菲对我说李畅最近怪怪的,目光十分茫然。李悦那件事后,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。我总是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能幸福,尽管我知道这永远都只是一个希望,可我还是尽力去做。武万年、李悦、雅菲、李畅和我,我们五个人坐在酒吧的吧台边,每人要了一杯红酒。李悦和武万年打闹着,雅菲坐在旁边添油加醋,我和李畅就那样听着,看着,坐着,李畅那张本应阳光灿烂的脸上有着与之不和谐的忧伤,直觉告诉我,只有被感情所困的人脸上才会有那种冷漠的忧郁。

  “李畅,陪我出去走走,好久都没有在午夜时走在街头,想找找那种冷清中孤独的感觉,可以吗?”我主动约了李畅。我的本意并不在我的感觉上,只是想以一个姐姐的身份使他的忧伤减少,他的忧伤会让我们很难过。

  “好吧,我也正想出去走走。”李畅没有看我,边说边拿酒杯把剩下的大半杯红酒全都喝下去了。有时候,看一个人喝酒的样子会知道他当时的心情。

  雅菲他们三个依然闹着,看着我的雅菲那么开心地笑着,我觉得幸福。

  昏黄的路灯,偶尔汽车的笛声会打破夜的宁静。我喜欢这样走,想走到尽头,看看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。


  “李畅,心情不好吗?你的脸好像不太喜欢忧郁,你现在的心情,看了让人难受。”李畅听着我的话半天没有响应,只是一会低头,一会抬头仰望星空两个动循环着。”如果你把我当朋友,就把心事说出来,我们一起分担。我有一个优点就是别人的快乐不会勉强,一个缺点就是对别人的烦恼如饥似渴。”

  李畅笑了。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信任。这就足以使我感动,生活中,朋友一个细微动作就会让我感动。其实,生活就是感动与被感动的轮回,多一份感动,多一份美丽。

  “欣姐,假如你曾深受的人和你分手后,你再次看到她时,她正挽着别人的手做着你们曾经在一起所做的动作时,你会心疼吗?”

  “坦白地说,我会。人都是这样,在爱情的面前,永远像个孩子。分手后人离开了,可是感情却不会逝去,说一切成为过去,什么都不再乎,可是当现实触及回忆,都会心痛。因为那曾是你的最爱。”

  “是啊!有缘无份概括所有不能厮守的恋情。我曾经很喜欢她,清纯、可爱、自然的美丽,可是因为我的一个哥们喜欢她,我就选择了离开。把爱情当东西让来让去,想想都可笑。而今她变的很俗。其实现在我并不喜欢她。只是看到她和别人时,还是难过。”

  “感情其实是自私的,特别是爱情。自己曾经深受的人既使不爱了也想占为己有。爱过,才会知道心痛,心痛,才会使人成长,成长,才会看清楚许多东西。”

  “欣姐,你认为你快乐吗?”

  “我觉得生活对我是公平的,没有爱情的阳光,有友情的滋润,就足够了。看到朋友每天带着幸福的微笑,我就会开心,不是吗?所爱的人快乐就会使自己的心灵开满美丽的百合,只是有些可悲,我活的缺少激情,看我是不是老了?”我笑着问李畅。

  “没有啊,只是觉得你活的很压抑,直觉告诉我,其实你和雅菲一样天真,可爱,那种性格被你压在了最底层,久而久之会消失的。”李场也笑着对我说道。

  “呵呵……。我一直都觉得雅菲特别珍贵,珍贵的就像我的心脏。我要保护她,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。李悦也一样。对于我来说,她俩很重要,是支撑我的两根柱子。”

  “你为别人想的太多了,也多想想自己,我们这些朋友同样希望你能幸福,你善良的别人都不想伤害你。”

  “呵呵……。对我评价如此高,我一定争取做个伟大的人。李畅,虽为感情而忧伤了,男人要以事业为重。”

  “是,遵命。谢谢你,欣姐。”

  “没什么,动动嘴和感情而已,你的脸只适合笑容的存在。”

  “哈哈。”李畅笑了,笑起来的样子很帅,很明朗。

  我们沿着街一直走到它的尽头,我看到了山,那会是另一个世界吗?我们聊了许多,彼此的经历,彼此的感情,心与心的距离就在几个小时之内由一臂之隔到一手之远了,我们的友情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回酒吧的路上已看见了日出,才知道我们出来已有四个多小时。时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,有时长的觉得像在长征,有时短的又像炸弹要爆炸时那最后的倒计时。

  雅菲已经趴在吧台边睡着了。每次看着她的熟睡时的样子就觉得心安。武万年和李悦不知去哪了。我和李畅坐在转椅上,喝着红酒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谁也没有提离开。在那一刻,我觉得李畅和我一样,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忧郁。天已大亮时,武万年一个人回来了,一脸的阴云,没有和我们打招呼,独自一个人饮着酒,一杯连一杯。李畅和我彼此望了对方一眼,我给了他一个眼神。

  “怎么了?舞狂。心跳的太快了吧!”李畅开着玩笑。

  “别烦我,再烦杀了你。”

  “完了,六亲不认了。无药可救了。”李畅晃着脑袋说。样子让人看了不笑都觉得过意不去。

  “武哥,是不是李悦惹你了?没事,回去我收拾她。”看到武万年的表情,掰着脚趾头都知道是和李悦生气了。

  “林欣,你说她怎么回事,难道对我没感情吗?逗我玩吗?怎么电话总是没完没了?我说她,她还跟我生气。“武万年恨不得此时此刻抓住谁痛打一回。

  “哎,李悦的性格就那样,忍受不了一点寂寞,所以朋友很多。对你她肯定是喜欢,不然不会和你在一起的,你就多体谅她,会好的。”

  “一味的体谅就是放纵,我体谅她,谁体谅我,朋友谁没有,我武万年的女人绝对不少于她的男朋友。”

  “武哥,请你别这样说。爱情不能攀比,既然你决定爱她,就应该好好珍惜,我不希望你玩李悦,不管她怎么样。”我的口气让我自己都觉得像在威胁。

  武万年一言不发,一根接一根地吸烟。睡梦中的雅菲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脸上带着笑容。

  上班时,我给李悦打了个电话,她正在家上网,网络永远是她的最爱。

  “李悦,是不是和他闹矛盾了?”

  “是,我朋友给我打电话怎么了,人身自由权,法律规定的权力我还没有了呢,我就算是她女朋友,他也不能这样,何况我们还没有开始,真是没见过这种自私的人,哎,林欣,你说他什么人呀,他就没有朋友?……”李悦像日本鬼子的机关枪扫射,我说一句他说十句,就像终于找到了耙子一样。

  “李悦我们都是大人了,什么事都互相让着点,你那脾气比臭豆腐还臭呢,也不能怪人家吃醋了呗。”

  “吃醋,去山西呀,我看他是喝酱油喝多了,你可不知道,他有过多少女朋友呢,哼!我至少没有他多,再说什么年代了,什么不得择优录取呀,一个怎么能够选择的呢,还有……”

  “行了,行了,李悦别拿我的电话费当撒气筒,一会我一天的工资就没了,别再生气了,呆会打个电话给他就没事了。”

  “我给他打电话,美的他,我……”

  我挂断了电话,这是我最明智的选择,她还是去跟她的网友撒吧。爱怎么撒就怎么撒。电脑撒着了也就没火了,别跟我的钱过不去,我可是小资阶级。为了不让雅菲接我,中午我没有吃饭,想把那份文件打出来。老板看见我一定要请我吃饭,我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  一家环境典雅的饭店,坐在我对面的老板有一种亲和力。

  “林欣,公司的业务近来十分地忙,有些事我已力不从心了,你的表现不错,我打算提升你为我的助理。”老板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
  “嘿……,老板怎么怕我吃的太多,想让我少吃一点心呀,您别枉费心机了。“我开着玩笑,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。

  “我很爱开玩笑,但这次绝对是真的,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,其实一直我都在暗中考验你,觉得你很有潜力。”

  “老板,我也以认真的态度对您说几句肺腑之言,我不想当什么助理,甚至未想过做官,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很好,我不想有名有利,只想有平淡的快乐的生活。”

  “林欣,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,其实,在这样快节奏的年代,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所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有属于自己的事业。” 

  “OK,既然吃了您请的这饭,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。”

  晚上走出公司,看见了李畅,很让我意外。李畅说雅菲有事,我心里骂了一句鬼丫头。酒吧里,李悦和武万年又很好地坐在了一起,我太了解李悦的脾气了,她需要被人哄着,宠着。

  我坐在黑夜里/喝着咖啡/体会孤独的滋味/午夜的钟声敲响/一遍遍/我的心事谁会懂/咖啡一杯又一杯/味道麻木了舌头/泪水依旧很咸/朋友们,睡吧/天亮时我会唤着你的名字/让美丽的梦和你一同醒来/咖啡,咖啡,从新再来。

  这首歌的名字叫《咖啡》,我写的忧郁,李畅唱的忧伤,雅菲说我俩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,可是两个太相像的人注定是有缘无份的。之后的几个夜晚,都是李畅来接我。我们开着天真的玩笑,在街上追逐打闹,我记着李畅说过的话,我也应该是天真的,那么就尽量在相处的日子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。

  

  

  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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